The Hollow

          半甲

       CP：九八，一丢丢二六

       警告：半架空，大雪封山的时候发生的事儿，无时间线可言。只是想突如其来写点肉，一次还没写成。

        在没熟悉之前，杨子荣一直觉得威虎山八爷这人不好对付。

       他半眯着眼横在炕上裹着大氅，假借着醉意暗暗观察着对方。老八正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到处翻找着什么东西，刺啦啦的响声就像是瓷砖碎片划过水泥地。窗外的寒风仍然在不分昼夜地刮着，吹过这山头的时候如同黑夜中无影可见的鞭子笞打着这所剩不多的光亮。

       杨子荣看着铁锁在边上东翻西找，衣服穿的太多整个人就像个笨拙的野熊一样，时不时撞到桌角，然后捂着小腿骂娘。杨子荣有点看不下去了，只穿着棉服慢悠悠地翻身下炕准备把人劝过来，屋子里的寒气冷得他打了一个哆嗦。他拍了拍老八的肩膀，对方猛然转过身来，满脸的不耐烦再配上文身，怎么看怎么瘆人。

       “八爷，这翻箱倒柜地干啥呢？”

       “没看我找东西呢，瞎啊？”

       杨子荣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老八翻了个白眼之后就没再继续搭理他。威虎山上的都知道八爷是个什么脾气，喜怒无常，前一秒跟你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能用枪筒子顶你后脑勺。更尤其是在生气的时候像一头不受控制的豹子，什么混事儿都干得出来，就连二爷有时候都拿他没办法。

“不是，我说着黑灯瞎火的，有啥事儿明天不行啊？”杨子荣拿起桌子上的蜡烛往前凑了凑，看见八爷把房间里最里面的一个柜子全都翻腾了出来，家当零零散散地铺了一地。

       “明天找，万一没了咋整啊？”

       “那起码来点浆子，热乎热乎再找，老九陪你找。”说着他从旁边递过来一碗浆子，看着老八就着自己刚才喝过的地方一仰脖灌了下去，有多余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然后被袖口三下两下地抹干净。

       杨子荣咽了咽口水，然后不留痕迹地接过对方扔过来的碗。老八正冲着墙根咧嘴，眯着眼皱着眉等待着猛烈的第一波酒劲过去。看这情形不太对，他趁这个机会把人半骗半哄地托到炕头上面，害怕对方一会不好受还在他身后靠了几个冰凉的枕头。

       八爷虽然辈分小，但酒量在威虎山上可是数一数二的。他喝酒就像砸窑一样，纯属不要命，而且杠上谁和谁来，直到对方趴下吐着叫他爷爷为止。杨子荣之前和他喝过几次，最后结果都是俩人不知道谁先断片而结束。摊上今天这情形，实在是太少见了，少见得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八爷，最近是不是心里头憋着事儿呢？”杨子荣轻轻问道，然后划开洋火点上根烟，空气中顿时弥散着淡白色的烟雾。

       “我又不是娘们儿，哪他娘的有什么事儿。”老八斜着眼睛看了看他，感觉好点了之后坐直了身子，但脸上的红潮依然没有褪去。

       “那你在哪瞎找啥呢？”

       “你爹愿意！归置归置东西不行啊？”老八用脚踹了踹对面的人，虽然没用全力但是还是让杨子荣的膝盖内窝酸疼了好一会儿。

       “八爷，听老九一句，”他抽了口烟，烟草熏烤过后的味道就这么留在了他的嘴里，“有些东西，命里该是你的，怎么也扔不了；不是你的，怎么找都找不到。”

       老八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他无法解读的情绪。就在杨子荣以为他又要撒呓挣的时候，老八突然间靠了过来，动作灵敏，丝毫看不出有任何酒醉的迹象。他两只手撑着炕板，一双眼底有些充红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杨子荣，

       “那老九，你说，这个算不算是我命里该有的？”

       说着，他低下头，嘴唇敏捷地划过杨子荣夹着烟的手指，在他还没来得及的时候夺走了剩下的半根烟，顺便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舔了下长着老茧的指节。

       “八爷...”杨子荣就这么愣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如何回应这个土匪头子毫无来由的调戏。老八见他许久不吭声，脸色也有点尴尬，一时间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谁都不敢先说话，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儿根本不是他们俩做的一样。

       “...老六这个阴货。”半晌之后老八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表情就像是有人打死了他门口的那两条狗。

       “啥？”杨子荣觉得今天晚上是越过越糊涂了。

       “你他娘的彪啊！为啥老六说这招对老二就百试百灵！你咋跟个木头桩子一样还啥啥啥的！”也许是烛光的原因，老八的脸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红一些，配上淡色的眉峰和花里胡哨的图案怎么看怎么滑稽。

       但是杨子荣却觉得眼前这人不知道怎么着就好看得不得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促使自己这么做，他就这么毫无章法地凑上前去，动作快得甚至都吓了自己一跳。他在老八微微颤抖的唇角下落下一个吻，然后沿着颌骨一直到耳根，轻轻咬了一下淡粉色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喷到了对方敏感的脖颈，惹得他一阵不自觉地颤抖。

       杨子荣看到他这副样子笑了一下，同时感觉自己的脑子懵得更加厉害。他故意用胡茬扫了扫对方的皮肉，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老九彪不彪，八爷一会试试不就知道了？”

       TBC